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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历史军事 > 红楼之状元郎

   biquge.xin春日暖阳透过支起的窗户,在室内洒下一片斑驳的光晕。

  邢家东厢房内,邢忠额头上贴着几张纸条,靠坐在临窗的矮榻上,紧张地盯着案几上的双陆棋子。

  他伤了腿,别说出门喝酒,就是下床走动都不方便。

  一天天的只能躺在床上靠人照顾,这几日下来,可把他给憋狠了。

  “九叔,该你走了,快点掷骰子吧。”

  坐在榻边矮凳上,被派来照顾邢忠的邢峰连声催促道:

  “若是九叔你还没想好怎么走,干脆认输好了,咱们再来一把。”

  “不行!你等等,我肯定能赢。”

  邢忠念念叨叨的,手腕一抖,两颗骰子应声落下:“六点,六点,一定要有个六......”

  骰子在几案上滚了几圈,滴溜溜地转出一个三、一个四。

  待邢忠不情愿地移动了两颗棋子,邢峰迅速扔下骰子,移动一颗棋子走了连走八步,正打在对方一枚孤零零的棋子上,少年轻巧地将那枚棋子捻出,放在盘外,得意笑道:

  “哈哈!我要赢了!”

  “不玩了,一点意思都没有,输一天了。”

  邢忠恼羞成怒,一把扯下脑门上的纸条,将骰子扔在了棋盘上,打乱了棋子。

  邢峰半点不恼,将棋盘收拾了,笑问道:“九叔想玩什么?侄儿今儿个有空,陪你就是。”

  他今日的任务就是在这儿陪着邢忠,枯坐无趣,不如陪邢忠玩玩。

  邢忠眼睛一亮,目光炯炯地盯着侄子,道:“我要喝酒!崧哥儿上回酿的冰雪酒......”

  “那酒就剩了半壶,已经没了。”

  邢崧推开门进来,正好碰上邢忠要酒喝,见其面色不快,半点不在意,自顾自找了把圈椅坐下,道:

  “大夫才说过,老爷最近戒酒、戒辛辣刺激之物,老爷忘了?而且咱家还欠了七叔公家银子呢,没钱买酒。”

  “这......”

  邢忠面上露出几分尴尬,他也没想到之前都没事,这一回喝多了往外走却摔断了腿。

  丢了那么好的活计不说,治腿还闹了饥荒。

  这个时候,该去哪里弄点银子使呢?

  邢忠绞尽脑汁,转头看见了他的伤腿,忙道:

  “崧哥儿,你去你姑妈的庄子上找王善保,他之前在我身边当伴读,现在是你姑妈的陪房,管着你姑妈名下的田庄铺子。就说老爷不小心摔了腿,找他要几两银子来使。”

  “他人在哪儿?”

  邢崧嘴角一抽,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都能想到找之前的伴读要银子使。

  不过王善保家的,他确实有些印象。

  红楼中邢夫人的心腹,负责伺候和协助邢夫人处理事的陪房,在书中第七十四回,挑唆王夫人检抄大观园而引起风波,还因此挨了探春一巴掌。

  倒是她丈夫王善保,因着常年在外管理田庄铺子,书中并无描写。

  邢中坐久了,重新换了个姿势躺下,皱眉道:

  “每年年底,王善保都会按照你姑妈的吩咐,给我分些银子,然后带上一年的收成,以及庄子里出产的一些稀罕物,亲自押运去京城,交给你姑妈。现在应该还在回来的路上。”

  人都不在,你还到哪儿要得到银子?

  邢崧转过脸去,懒得搭理他。

  若非父母死了要守孝三年,耽误他参加科举,有时候真打算弄点不在场的证据让他们俩消失。

  可看在族中几位叔公和堂哥们的份上,还是把邢忠夫妇二人留在小山村不放出去的好,只要能看住了这两人不放出去,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上回那刻字铺子的算计,稍微透露出一点给叔公们知道,他们也就明白该如何做了。

  少年垂眸,掩下心中思绪。

  将东西收拾好放进柜子的邢峰见这父子二人都不说话,凑近堂弟关心道:“崧哥儿,你不是在县城备考,怎么今日有空过来了?县试发案了吗?”

  少年点头笑道:“嗯,县试昨日发案,我们五人都通过了县试,只待四月上府城参加今年的府试和院试了。”

  “儿子你通过了县试?”

  邢忠大喜过望,立马爬起来就要下榻,却忘了他伤了腿,一翻身,“扑通”一声就滚了下来:

  “哎哟!我,疼疼疼......”

  “真的?”

  邢峰惊喜起身,话到嘴边还没说出口,就被邢忠的哀嚎打断,连忙上前去看:

  “九叔,你也太不小心了,在床上躺着不就行了,好好的翻下来作甚。”

  说着,一把将邢忠拎起放回了榻上,顺便查看了一下邢忠的伤腿,没撞到,还好,不用给他换药了。

  邢忠一手揉着膝盖,一叠声问道:“我没事,崧哥儿你当真过了县试?第几名?”

  “自然是真,并且我们五人都取中了,我此番侥幸取中案首。”

  邢忠哪里会关心那些个隔房的堂弟、堂侄是否取中,满心满眼里都是自家儿子成了县案首。

  大喜过望道:“好,好啊!真不愧是我的儿子!年纪轻轻就中了案首,今年一定能成为生员!”

  若说邢忠这一辈子有什么遗憾。

  那就是虎父犬子。

  认识的人都说他老子怎么样,偏偏他不争气,没能给他爹挣脸面不说,还败光了家业,靠族中接济养活一家老小。

  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邢忠,生了个好儿子!

  十三岁的县案首,不出意外就是十三岁的秀才公!

  以后可再没人能说他这辈子活得潇洒,全靠投了个好胎了。

  明明他还生了个好儿子!

  念及此,邢忠顿时觉得摔断的腿不疼了,刚磕到的波灵盖也恢复了,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喜气。

  撑着榻上摆着的矮几坐起身,扬声喊道:

  “峰哥儿!你去帮堂叔拿纸笔来,我要给姐姐写信!崧哥儿成了案首,这般大喜事,必须告诉我姐姐知道。”

  邢峰看了堂弟一眼,见他并未反对,转身取了纸笔递给邢忠。

  踌躇片刻,俯身问道:“九叔,要我帮您写吗?”

  “不用,我又不是没念过书不会写字。”

  邢忠老脸一红,他好歹曾是知府公子,老爷子过世的时候他已经十岁了,念了几年的书。

  虽说没学出什么名堂来,写封信哪还需要侄子代笔?

  邢忠赶人:“你们先出去吧,我写好了信崧哥儿再帮我托人寄过去。”

  这么多年,他还没给他姐写过信呢,他得好好想想,怎么写才能趁着这次报喜向他姐卖惨,最好是能多要点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