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quge.xin德·托马辛总督也开始展现了作为军人的专业素养,撤回了其它地方的军队。
当地的白人们还以为他怂了,立马安排当地的民兵队伍去接收驻地,还十里欢送他们离开。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德·托马辛总督不停地调兵遣将构筑工事,用3000正规军建立了号称“太子港绝对防御圈”的战略防线。
这群赖在太子港“为民请命”的白人和自由人们,看见部队都回来了,也都欢天喜地的回到家乡去准备建设家乡了。
10月15日上午,总督府的书房门敲响了,管家进来禀报:“伯爵大人,文森特・奥热先生求见。”
德・托马辛伯爵愣了一下,他知道文森特・奥热,那个在法兰西角做咖啡生意的自由有色人种,据说很有钱,还在巴黎认识不少革命党人。
他皱了皱眉,说:“让他进来。”
很快,文森特・奥热走进了书房。
白色的衬衫,领口系着黑色的领结,看起来很体面。
他今年三十三岁,1757年文森特·奥热出生于圣多明克的一个种植园主家庭,11岁就被父母送到法国波尔多学做金匠,十七岁回到圣多明克,在叔叔的帮助下做起了咖啡生意。
这些年,他的咖啡远销法国和英国,赚了不少钱,还买了一个小种植园,成了法兰西角最富有的非洲裔商人。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因为肤色,处处受到白人的歧视。
他去银行存钱,只能在柜台外排队;他去剧院看戏,只能坐在最顶层的“有色人种专区”;他想加入白人的商会,却被拒绝了,理由是“商会不接受非白人成员”。
1788年,文森特・奥热因为生意上的纠纷,去了一趟法国,希望将这些诉讼提交至国王法庭。
但这个时间国王法庭显然没空管他。
也就是在那里,他遇到了法国大革命的浪潮,认识了不少革命党人,也读到了《人权宣言》。
“人生而自由,在权利上是平等的”这句话,像一道光,照亮了他的世界。
1789年法国大革命爆发后,他加入了革命阵营,还在巴黎成立了一个“圣多明克自由有色人种协会”,为自由有色人种争取权利。
今年3月,为在与这一世的路易十六谈判中占据优势,法国国民制宪议会代表批准了一项措辞含糊的法律,赋予法国殖民地自由有色人种完全的投票权。
他立刻带着法律副本,绕道英国,秘密返回了圣多明克。
然而当时大部分殖民地根本就没有议会,国民制宪议会又没有通过法律强制要求必须成立议会或者选举殖民地官员。
“尊敬的伯爵大人,您好。”文森特・奥热微微躬身,语气很礼貌,却带着坚定。
“我今天来,是想问问您,国民制宪议会3月通过的法律,什么时候能在圣多明克执行?还有路易十六陛下签署《人权宣言》承诺的公民权,什么时候才能落到我们自由有色人种身上?”
德・托马辛伯爵靠在椅子上,脸上露出惯常的专业笑容:“尊敬奥热先生,您的诉求十分合理,我个人也很是支持,原则上也十分乐意为你们提供帮助。
可您也知道,圣多明克的那群白人种植园主们态度很强硬,他们不愿意接受这项法律,我的政令根本出不了太子港啊。”
他顿了顿,又说:“您再等等,我会和种植园主们好好沟通,争取尽快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文森特・奥热盯着德・托马辛总督的眼睛,他看得出来,总督在撒谎。
这些日子,他已经和不少自由有色人种聊过,大家都知道,种植园主根本不想和总督沟通,而总督沟通的意思,他只是在拖延时间。
“尊敬的伯爵大人,”文森特・奥热的语气依旧很是礼貌。
“我在巴黎见过制宪议会的议员,他们告诉我,这些法律和宣言都是是路易十六陛下批准过了的,必须在所有殖民地执行。
您作为路易十六陛下派来的总督,难道要违抗美洲全权总督和国民制宪议会的命令吗?”
德・托马辛伯爵的脸色变了变,他没想到文森特・奥热会搬出路易十六和巴黎两边来压他。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不能违抗路易十六的密令,可也不能公然拒绝文森特・奥热的诉求。
他依然保持微笑继续敷衍:“文森特・奥热先生,我需要时间。您也知道,种植园主们手里有武装,要是逼得太紧,他们可能会叛乱,到时候不仅您的诉求实现不了,整个圣多明克都会陷入混乱。”
文森特・奥热沉默了,他也知道伯爵说的是实话,白人种植园主们确实很疯狂,上个月还有两个奴隶种因为请愿,被种植园主们活活打死。
他深吸一口气,说:“我知道了,到时候,希望伯爵大人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说完,文森特・奥热转身离开了书房,攥紧了拳头。
他突然明白,巴黎的自由与平等,是靠公民们自己去斗争来争取的,从来不会主动降临到圣多明克的土地上。
要想获得权利,只能靠自己争取,靠所有自由有色人种,一起去战斗。
在这一次被拒绝后,文森特·奥热明白了只有学习巴黎的革命,马不停蹄的离开了太子港……
“自由民”大多是混血儿,他们有时自己就是奴隶主,渴望达到欧洲人的经济和社会地位。
他们惧怕并鄙视占人口多数的奴隶,但普遍受到白人欧洲殖民者的歧视,这些殖民者是商人、地主、监工、工匠等等。
“自由民”的愿望成为殖民地争取独立斗争中的一个重要因素。
奴隶人口中很大一部分出生于非洲,来自西非的各个民族。
绝大多数奴隶在田间劳作;其他人则从事家务、制糖厂锅炉工,甚至还有奴隶监工。奴隶们忍受着漫长而繁重的劳动,常常死于伤病、感染和热带疾病,营养不良和饥饿也十分普遍。
奴隶们早期曾多次尝试恢复自由,其中包括1676年圣多明克的帕德雷让起义和1757年弗朗索瓦的马克安达尔起义。
自由民对种族主义社会的不满、法国大革命给殖民地带来的动荡、伏都教仪式中流露出的民族主义言论、奴隶主持续不断的暴行,以及欧洲列强之间的战争导致殖民地赋税沉重……
1790年10月21日在法兰西角外12英里处,文森特·奥热联系了同为有色人种的殖民地民兵的士官让-巴蒂斯特·沙瓦纳,集结了约300名自由有色人种……
由于法国圭亚那的《黑奴解放草案》通过的消息,从各种渠道传到了圣多明克,并且还流传着那两个“商人”“伪造”的“《法兰西解放奴隶皇家敕令》”。
不仅仅是自由有色人种,被奴隶主们拒绝改善待遇的黑奴们,也比历史上提前更加猛烈地爆发。
在此背景下,殖民地内部的白人保王党、白人革命派“爱国者”、自由有色人种、少量土著、伏都教教徒、奴隶和逃亡奴隶等各方势力即将开始互相角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