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quge.xinS.M.娱乐公司，社长办公室。
李秀满的脸上，挂着他那标志性的，看不出喜怒的温和笑容。目光扫过面前站成两排的十四个女孩。
少女时代，f(x)。
南韩女团金字塔尖上的两颗明珠，此刻却像一群等待训话的小学生，一个个低眉顺眼，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
“都看到了吧？”
指的是那则在南韩掀起滔天巨浪的新闻——CJ娱乐为李慕言新片《电梯》公开海选男主角。
这消息让忠武路的前辈们蠢蠢欲动，当红的小生们摩拳擦掌，地下室里啃着泡面的练习生们，更是看到了鱼跃龙门的唯一希望。
而她们，S.M.的骄傲，南韩的顶级女团，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嫉妒吗？
废话。
嫉妒得快要发疯了。
尤其是当她们知道，那个被李慕言亲手送上青云的女主角，是T-ara的咸恩静时，这种嫉妒就更是掺杂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和不甘。
“T-ara的MV，你们也看了。”李秀满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拍得很好。电影级别的质感，把她们的优点，甚至缺点，都变成了故事。”
练习室里，金泰妍和宋茜作为两个团队的队长，身体绷得更紧了。
“CJ的李美敬，是个聪明的女人。”李秀满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一场公开选角，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现在，整个南韩，谁还在乎我们S.M.这个月要发什么新歌，开什么演唱会？”
女孩们连头都不敢抬。
李秀满的目光，落在了人群中那个有些瑟缩的身影上。
崔真理。
他的语气，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得像邻家大叔一样和蔼可亲。
“真理啊。”
雪莉的肩膀猛地一抖，下意识地抬起头，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内，老师。”
“算算日子，你也……有好几天没见到导演nim了吧？”李秀满笑得一脸慈祥，那笑容看得旁边的郑秀晶直起鸡皮疙瘩。
雪莉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是……是的，老师。”
“哎，你看这怎么行。”李秀满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责备”，“导演nim毕竟是贵客，又是你的朋友。朋友之间，就是要经常走动，联络感情嘛。”
“这样吧，我看今天天气也不错。你呢，就打个电话，把导演nim约出来，大家一起吃个便饭。就当是……朋友间的普通聚餐，给他接风洗尘。”
“增加一下感情嘛。”
最后那句话，他说得意味深长。
雪莉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求助看向身边的宋茜和Krystal，却只看到她们爱莫能助，外加一脸“你自求多福”的表情。
而她们身后，以林允儿为首的一群“姐姐”，眼睛里冒出的光，简直比舞台上的追光灯还要亮。那眼神分明在说：快答应！赶紧答应！这是我们全村人的希望！
她还能怎么办？
“……内，老师。”雪莉感觉自己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这三个字。
“嗯，这就对了嘛。”李秀满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越发和煦，“去吧，现在就打。我们都在这儿等着你的好消息。”
还特意加重了“我们”两个字。
雪莉感觉自己快要哭了。
被十几个姐妹用一种“护送英雄上刑场”的悲壮眼神，簇拥到了办公室的角落。
“快打啊，真理。”Krystal第一个不耐烦地催促道，伸手就要去抢她的手机。
“呀！”雪莉像护着宝贝一样把手机死死抱在怀里。
“给他打电话吧，真理。”
一个略显沉稳的声音响起，是Sunny。凑到雪莉耳边，用只有她们几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地说道：“我叔叔肯定着急了。CJ那边搞出这么大动静，他再不有点动作，年底的股东大会就要被那帮老家伙念叨死了。”
这话一出，雪莉最后的一丝侥幸心理也破灭了。
在十三双，二十六只眼睛的注视下，雪莉颤抖着手指，划开屏幕，找到了那个她既害怕又忍不住想念的号码。
闭上眼，按下了拨号键。
“嘟……嘟……嘟……”
就在雪莉以为电话要被按掉，自己即将迎来社会性死亡的时候，电话通了。
“喂？”
“导演nim。”雪莉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哦，是你啊，小雪球。怎么了？又被你们社长抓去训话了？”
雪莉：“……”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办公室里，凑在她身边偷听的十三个女孩，表情也全都凝固了。
这……这又猜到了？他是住在S.M.的监控室里吗？
“行了，看你这半天不吭声的样子，我再猜猜。”电话那头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戏谑，“是不是李秀满那个老狐狸，又让你来当鱼饵，约我吃饭啊？”
雪莉的脸“唰”一下红到了脖子根，羞得想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身后的林允儿和崔秀英，死死地捂住嘴，才没让自己惊呼出声。
电话那头，李慕言仿佛能想象到这边的窘迫场面，轻笑了一声。
“行吧，正好我也饿了。”
雪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就答应了？
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身后的姐姐们用口型和眼神疯狂地给她使眼色。
「还有我们！」
「我们也要去！」
「快说啊！」
雪莉心一横，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用蚊子哼哼似的声音，小声地问道：“那……那我欧尼她们……我的队友，还有少女时代的前辈们……她们……她们可以……一起去吗？”
问完这句话，她紧张得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她觉得这个要求实在太得寸进尺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就在她们的心沉入谷底，以为要被拒绝的时候，李慕言那懒洋洋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少女时代？f(x)？全去？”
“内……”
“嚯，十四个？”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非但没有不悦，反而带上了一丝惊奇和调侃，“你们这是要干嘛？组两个足球队踢友谊赛吗？”
“不是的……”
“行吧，来就来吧。”
“告诉李秀满，让他挑个地方，别又是什么韩牛烤肉，都快吃吐了。”
“让他搞点有创意的，不然这顿饭我可不去。”
说完，不等雪莉反应，电话就被干脆利落地挂断了。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雪莉还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愣愣地看着已经暗下去的手机屏幕。
下一秒。
“哇啊啊啊啊啊！”
压抑到极点的尖叫声，瞬间引爆了整个办公室。
林允儿和徐贤抱在一起，激动得又蹦又跳，差点把李秀满的宝贝盆栽给撞翻。
Tiffany和郑秀妍激动地互相拍着对方的胳膊。
Krystal一把抢过雪莉的手机，对着屏幕亲了一口，然后一脸嫌弃地擦了擦：“崔真理！你立功了！今天晚上我请你吃炸鸡！”
就连一直沉稳的队长金泰妍和宋茜，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灿烂笑容。
只有雪莉，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而办公室的主位上，李秀满看着眼前这群以经彻底失控，抛弃了所有偶像包袱的“孩子们”，脸上的笑容，第一次变得无比真实。
他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接通了秘书室。
“喂，是我。”
“去，给我订位子。”
“全首尔，最贵，最难订，最有创意的那家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