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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游戏竞技 > 领主求生:从残破小院开始攻略

   biquge.xin神殿深处的烛火在霍伯特大主教眼中跳动。

   暖色的火焰却压根无法驱散他眼眸中的冰冷。

   在刚结束不久的临时会议中。

   奥尔蒂斯亲王那看似温和实则不容置疑的语调仍在他的耳边回荡着。

   “大主教,关于新月税的问题,还需重新商榷。”

   “荒北连年征战,子民困苦,今年的征收我想在往年的基础上暂缓两成?”

   “至于神殿所需的供奉,本王会从内库另外拨出。”

   “亲王殿下。”霍伯特记得自己当时的声音好似冰层下的暗流。

   荒北的情况确实不同于各地区。

   所以霍伯特一直以来都不敢像他的老友乌德那样大胆索取。

   只是尽量根据教义和传统,向教区内收税和供奉。

   其次,那些虔诚的信徒每年都会捐赠一大笔信仰献金。

   教会几乎是整个荒北区域最富裕的组织了。

   霍伯特没有翻脸。

   只是用肃然的语气做出回复。

   “新月税乃供奉新月之神的虔诚奉献,关乎荒北的神恩庇佑。”

   “这是主之意志,岂可因凡俗困顿而折扣?”

   “神殿运转、使徒军的给养、神术阵列的维护、大量神职人员在领内用自己的薪酬布施,这里又有哪一项离得开这虔诚之基?”

   “若是没有教会的布施,每年死于即可和病害的信众数量至少还要翻上一倍。”

   他捻着胸前那枚由秘银与月光石打造的太阳纹徽记。

   当时霍伯特目光凿凿的看向王座上的男人。

   “还是说殿下认为神殿的开支,过于烦冗了?”

   奥尔蒂斯亲王的手在王座扶手上收紧了一下。

   脸上依旧挂着那深藏城府的笑容。

   “大主教言重了。”

   “本王对新月之神的虔诚,天地可鉴!”

   “荒北诸多行省都有极大压力,诸多事宜皆要耗费巨量资源。”

   “本王只是希望与神殿一起克服眼前的难关。”

   他刻意加重了“难关”二字,似乎隐藏有深意。

   霍伯特冷哼一声,宽大的绣金白袍纹丝不动。

   “如今的一切变故,正是信仰不坚守备松懈所导致的!”

   “如果荒北上下都能虔信不移,新月神威又怎么会被邪恶的银月所祸乱?”

   “新月税实在不容削减,还请殿下谨慎考虑!”

   言罢,霍伯特就不再多言。

   他微微颔首,罕见的拂袖离场。

   在一队静默的神殿使徒骑士的簇拥下,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议事厅。

   那沉重的殿门在他身后合拢。

   留下满室压抑的寂静和一股若有若无的疏离感。

   这让霍伯特感到出离的忿怒。

   直到返回神殿,也仍然没有熄灭怒火。

   “奥尔蒂斯这个不敬神的家伙!”

   “银月纠缠的月相才出现了几晚,他就已经想着要对新月税下手了!”

   “长此以往,岂不是要把神殿都给抄了!”

   “过去他的每次行动,神殿的使徒军都予以配合…”

   霍伯特越想越气。

   以往的时候,双方的关系还算融洽。

   越是贫瘠之地,信仰的传播就越为容易。

   而且汇聚的信徒也越虔诚。

   生活太苦就需要一些额外的心灵动力来支撑。

   所以霍伯特虽然无法从奥尔蒂斯亲王身上得到足够的支持。

   却能从民间上找补回来。

   这让荒北的中枢神殿实际上过的很滋润。

   没想到奥尔蒂斯亲王居然敢打新月税的主意!‘

   霍伯特拂袖离去后。

   奥尔蒂斯亲王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

   眼底只剩下深潭般的疲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沙祈的身影像是一阵风沙,从角落的阴影里凝聚而现。

   附耳低声道。

   “殿下,以神殿的贪婪恐怕不会让步。”

   在场的众人都是奥尔蒂斯的心腹,更是整个皇城的顶梁柱。

   可以确保没有一位是新月教会的死忠。

   无论是从个人观点还是利益角度都是如此。

   当然,表面上的信仰还是要维持一下的。

   教会的手在民间伸得太长了。

   最近连内城工坊的匠师他们都想插手过问。

   以关怀的名义深入家庭的进行传教。

   亲王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信仰是他们的权杖。”

   “霍伯特嗅到了不安。”

   “虽然我不是神职人员,却也明白近期的月相意味着什么。”

   “传令,内城近卫军官的轮值调动暂缓。”

   “还有,加强对神殿的‘观察’。”

   权力与神权的裂痕在这多事之秋正悄然扩大。

   在上午处理公务时,十份奏本有六份都提到了教会。

   若非如此,他也不想这么直白的向其施压。

   当然,降低新月税只是他给予的警告。

   所表面是个态度。

   在过去的数千年里,新月教派与萨兰德苏丹国各地的王权息息相关。

   早已变得密不可分。

   别说是奥尔蒂斯亲王,就算是苏丹都无法在一时半会将教会拔除。

   而一旦彻底撕破脸皮,那些养精蓄锐的教会,麾下的那些使徒军也不是吃素的。

   不过对奥尔蒂斯来说,教会那边确实要敲打一下了。

   局势越动荡,他们就越发的贪婪。

   这让奥尔蒂斯亲王尤为的不喜。

   起身宣布解散。

   在场的心腹栋梁各个都带有荒北贵族的务实。

   他们对信仰的态度跟奥尔蒂斯亲王一样。

   既然从未得到过真正意义上的神赐,那么又哪来的神恩呢?

   两座卫城之间的学堂工地上。

   夯土声、石料的敲击声和匠人呼喝声交织在一起。

   尘土在午后的阳光下飞扬。

   塔米公主站在一座刚搭好的棚架下。

   她看着不远处一群半大的孩子在工兵指挥下,无比认真地搬运着处理好的木料。

   他们脸上蹭着泥灰,衣料粗糙。

   这些都是外城的工人,看似不大,实则也确实很小。

   基本都是1214岁的孩子。

   这还是她强烈要求过的结果,否则工兵营会把10岁的孩子给一块拉过来。

   来这里上工的报酬相对丰厚。

   小工每日能得到3第纳尔,稍有点技术含量的中工每天的报酬高达7第纳尔,至于大工,并不会出现在这个年龄段。

   最关键的是,工地还管饭。

   每天早晚两顿,能领到两块硬饼,三分之一条黑面包,还有两碗燕麦豌豆混合的汤粥。

   早上那顿会往汤粥里加一点点盐。

   确保他们的体力能维持足够的劳动强度。

   虽然心有不忍。

   但塔米很清楚,这处工地所提供的工作机会,反而给了这些半大孩子新的希望。

   她能做的就是在不限夸张的前提下,尽量提高对他们的待遇。

   但阻力很大。

   仅是往每日的报酬加上一第纳尔的举动,都为她再次招惹到了部分中小贵族和工头的非议。

   默默地收回视线。

   父亲的早餐话语犹如投入心湖的石子。

   正在不断的泛起涟漪。

   “萨兰德能否维持现状?”父亲沉重的反问。

   还有那“纪元更迭”的可怕预言都让她感到莫名的困惑。

   其实早上的交谈,她明显在克制自己的想法。

   维持现状?

   荒北的现状是什么?

   萨兰德的现状又是什么?

   是贵族醉生梦死,外城贫民苦苦挣扎!

   是穷兵黩武的军团消耗着最后的底蕴!

   是中枢神殿用信仰抽紧着所有人的脖颈!

   维持这样的现状,等待所谓的“生灵涂炭”?

   都说屁股决定脑袋。

   然而塔米公主仍认为现今的情况存在亟待变革的空间!

   贵族手中积蓄的财富和把持的生产资料,已经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

   这已经不是说用来供给自己或家人优渥的生活了。

   那些财富足够让家族几十代都安然。

   所贵族的池子太大了,蓄积起来的是一个天文数字。

   不说彻底的变革,哪怕只是取出其中的四分之一或是五分之一,都足以极大的改变现状,促使整个王国和地区朝着更健康更积极的趋势发展。

   冗余的资金可以推广教育、开辟工坊、建立新的绿洲和牧场。

   而囤积在宝库里的第纳尔,终究只是一些冷冰冰的金属片。

   塔米用力攥紧了袖中的手指。

   父亲看到了危机,也看到了与那个“天选之子”合作的契机。

   但她看到的,是更深层的东西。

   问题的根源就是父亲口中的现状。

   荒北需要新的血液新的力量来根植于这片土地。

   不依赖神权或单一武力的,以此形成真正的韧性。

   不得不承认,塔米公主在充足学识的支持下,已经有了改革思维的雏形。

   要知道思想才是最锋利的武器。

   没有思想的变革,那叫农民起义。

   而纵观所有的历史中,农民起义大多很难有好的结果。

   愚昧的起义只能造就循环。

   就算是愚昧者推翻了压迫者,不需要太多年。

   那些曾经屠龙少年就会变成恶龙。

   唯有思想,方能恒古长存。

   她的目光扫过忙碌的工地。

   落在那些眼神发亮的学徒身上。

   皇城这里只是点燃了一颗火种。

   而荒北又何其广袤?

   戈壁深处、盐碱滩边、零星绿洲中又有多少被埋没的璞玉?

   仅依靠零星出现的工坊学徒和偶然流入的平民子弟来传播教育,实在是太慢也太有限了。

   一个更大胆的念头旋即在她心中浮现。

   她唤过随行的侍女,也是她的临时书记官。

   声音清晰而坚定、

   “起一份草案。”

   “以教育负责人的名义。”

   “内容先送报亲王殿下审批,通报荒北全境。”

   “凡七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的孩童少年,无论出身贵贱…等等奴隶暂时除外。”

   奴隶问题比较尖锐。

   塔米很清楚,这是一时半会动不得的火药桶。

   但现在不动,不代表后续动不得。

   她个人已经将教育推广作为了未来百年的使命!

   停顿了片刻后,塔米才接着说道。

   “于下月朔日,在各自聚居地的卫所或工坊管理处登记造册。”

   “由当地官员与工坊主事共同初筛,推荐聪颖、心性坚韧或有特殊专注者。”

   “各行省计划设立学院,每个学院首批预计招收三千名。”

   “行省和荒北的财政共同承担花费。

   “暂定统一命名为‘荒北初等学堂’,前缀冠以各地行省之名。”

   “课程以读写算、基础符文学、矿物辨识、农艺学和简易机械原理为主,学制两年,前六个月不分科,后续根据学员优势的学科进行分班,传授更深入的知识。”

   “对了,男女不限。”

   “在特定学科中可以择优多录取一些男孩。”

   书记官愕然抬头。

   “覆盖全境…”

   “这耗费恐怕会引起各大行省贝伊不满。”

   塔米摇了摇头。

   “有些事必须要做。”

   “父王那里,我自会去说。”

   “记住,重点标注:选拔不论出身。”

   贵族子女不缺乏教育基础。

   只要没有什么特殊福利,一般也不会送到学堂去学习。

   毕竟学堂设立的多半是工科。

   真得下地干活,或是学着烙印符文。

   ‘初等学堂’之名,算上留下了伏笔。

   便于今后进行教育方面的进一步深耕和扩展、

   她深吸一口气。

   侍女书记拿着鹅毛笔在莎草纸上写得簌簌作响、

   塔米公主的目光随即望向远处荒北皇城那带着戈壁粗粝感的宏伟壁垒。

   她要撒网。

   撒一张覆盖整个荒北的网。

   从贫瘠的土壤里筛出那些能生根发芽的种子。

   知识是她所能想到的,可以为荒北全面注入真正生机的唯一武器。

   风险巨大但值得一搏。

   教育则是点燃未来的火种并非维持旧日的薪柴。

   她不想像个患得患失的预言者那样念叨着未来。

   也不想对着过去抱残守缺。

   她只关注眼下。

   因为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如果不开这个头,那么就永远看不到那个有可能的未来!

   这个道理很简单,却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

   而她也只是最近几年沉迷书海后,才幡然醒悟。

   意识到整个大陆,整个萨兰德变得固话和踟蹰不前的真正原因。

   这件事任重道远。

   书记官完成记录,后续还得誊抄在奏本上。

   这件事她暂时不准备主动谈起。

   等父亲看到奏本自然会来跟她谈谈想法。

   父王的开明是她近来唯一的指望了。

   当然,这个新策过于大胆,牵扯也更大,所以会遇到更多阻力。

   微微昂首,塔米公主再次看向前方的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