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quge.xin在刀斧手的威逼下,后面的老弱病残也不断朝着港口扑上前。
港口的防御士兵不断被逼后撤。
港口西边的缺口越来越大。
黄祖指挥着将士朝着西边缺口汇聚。
然而,敌军数目数倍于他们,港口各处有些自顾不暇。
甘宁看着这一幕,看向丁晓,咆哮道:“这是机会!”
丁晓看着前方不断后撤的己方将士,略作思索,朝着甘宁咆哮道:“让机动队先上,一波之后,我们再上!”
甘宁飞奔到机动队处,挥舞着手中的兵器。
四十个壮汉推着二十副元戎弩上前。
后退的守军看着这一幕,纷纷绕道两边。
只有前方少数守军和敌军缠斗在一起。
甘宁不待丁晓指挥,直接麾下兵器。
一声声哐当作响声中,二十副元戎弩先后射出弩箭。
两百支特制弩箭直接摧枯拉朽,将前方缠斗的守军和敌军全部洞穿,带飞了出去。
原本拥挤的前方,瞬间清空一大片。
后面还要冲上来的敌军将士看着前方这一幕,一个个眸子剧缩着。
这是什么兵器?一次性杀伤这么多人!
就在所有人都被镇住的刹那,甘宁嘶吼着,当先冲了上去。
他身后的八百兄弟,也都拔出腰间的兵器迎了上去。
丁晓回过神来。
他没有了恐惧,此时!
他现在只有热血上头的激动。
他握住马槊的双手都在发抖。
招呼着部曲跟上,丁晓感觉自己的双腿像是装上了马达。
他脑子里空白一面。
他的脸面都扭曲了起来,脸色血红。
他很快追上了甘宁等人。
看着前方挥舞着木棍和削尖数值的老弱病残,他没有丝毫怜悯,手中的马槊毫不犹豫地扎了上去,拔了出来。
那一个个老弱病残,让他瞬间想到了穿越前的串串!
甘宁一边挥舞着大刀,一边颇有些震惊地看着身旁的丁晓。
这年轻人!
第一次上战场吧?已经杀上头了!
队长老张和胡车儿见丁晓冲入人群里,忙跟了上去,一左一右护在丁晓身侧。
突然出现的元戎弩让西边的攻势一顿。
甘宁和丁晓带着八百多人补上,逼迫西边冲上岸的敌军步步后撤。
黄祖坐镇瞭望塔,扫视着战场上的这一幕。
看着西面原本危急的形势瞬间扭转过来,黄祖神色一喜。
他快速捕捉着整个战场的敌军精锐动向。
很快,他就捕捉到了:在中部后方,一支数百人、身强体壮的壮汉正试图登上港口。
黄祖立马挥动旗帜,调动后续全部将士,直扑中路。
随着守军扑向中路的人数越来越多,东西两侧被压迫得不断后撤,整个夏口的局势慢慢扭转过来。
突然,港口中路,夜色下,一艘大船缓缓现身。
大船的甲板上,一群将士簇拥着一个身穿甲胄,全身湿透的中年将领。
将领扫视着全场,脸上露出悲戚的神色。
将领不是别人,正是朝廷钦命的扬州牧刘繇。
刘繇此次偷袭,聚集了他本部人马六千水军,还有豫章郡近两万强行抓的百姓。
原本他想着孤注一掷,突破夏口,然后和许都朝廷联系上,和曹操南北夹击荆州,打通他和天子汇聚的道路。
他不是孙策的对手。
但是,他不相信,自己偷袭,还打不过区区一个由家族占据的夏口!
然而,此刻,看着战场迅速被扭转的局面,刘繇的脚底直冒凉气。
他不能再败了。
再败下去,他这个汉室宗亲,他这个扬州牧,死无葬身之地。
眼看着中部的精锐都无法登上港口,刘繇看向身旁的一个壮汉,沙哑着声音道:“都尉!”
壮汉是扬州都尉,曾经的吴郡郡守,丹阳人许贡。
许贡听刘繇呼唤,忙上前道:“将军,我在!”
刘繇拔出腰间的佩剑,指着前方道:“最后一次机会了。”
“我亲自上场,你在后面击鼓。”
“如若我战死,你就退回豫章。”
“以后怎么做,是投降还是坚守,你自己做决定。”
说完,不待都尉许贡答应,刘繇跳下战场,蹚水直扑港口,声嘶力竭地嘶吼道:“给我杀!”
甲板上的将士纷纷跟着跳下大船。
都尉许贡见状,用力敲击着战鼓。
战鼓声响彻整个夏口夜空。
夜袭的敌军似乎受到鼓舞,后退的趋势瞬间停顿下来,竟然有反扑之势。
黄祖挥舞着手中的令旗,指着刘繇方向道:“敌军将领在那,夺首级者,头功!”
说完,将令旗交给身旁的亲卫兵,他快速爬下瞭望台,带着亲兵直扑了过去。
守军看到黄祖这个统帅亲自出阵,也都纷纷热血上头,跟着涌了上去。
双方顿时碰撞在一起。
各种残肢断臂飞起。
随着一支飞箭正中杀红了眼、刚刚冲上岸的刘繇胸口,“刘繇已死”的嘶吼声迅速连成了一片。
夜袭的敌军听到这声音,纷纷调转方向朝着江面的艨艟和战船扑上去。
他们后面的刀斧手都阻挡不了!
跑得快的,他们驾驭着艨艟和战船快速退入漆黑的江面。
跑得慢的,他们被后面的守军逮到。
有人直接被守军从后面一刀捅了个透心凉。
有人被按在水里,拼命挣扎。
原本就铺满了尸体的港口,此刻尸体堆积如山。
刘繇被一群亲卫拼死抱到一艘艨艟上。
不少敌军忙迎上去,想要上船跟着退走。
刘繇的亲卫兵不断挥舞着手中的兵器,砍在这些试图上船的同袍的脑袋上、手上。
一颗颗血淋淋的头颅,一根根被砍断的手指头,铺遍了四周的江面。
中箭的刘繇躺在艨艟上,一个亲卫的怀里,看着艨艟不断向后撤,身旁的水面漂浮着一根根手指头,一颗颗首级,他那原本就惨白的脸色,此刻更是没有一丝血色。
咳嗽了数声,带出一丝丝血迹,刘繇绝望地看着漆黑的夜空,迎着漫天的雨水落下,缓缓闭上眼睛。
他虽为汉室宗亲,但是,他本无心做官的。
是朝廷逼迫他为扬州牧的。
他自认为是个庸才,又如何和凶猛如恶鬼一般的孙策相比?
然而,终究,他被逼上位。
如今,将这条小命交待在这里。
他的意识渐渐涣散。
他似乎看到自己回到了居家小屋,妻子在刺绣,儿子在练武,他跪坐在庭院里的石案几前,迎着初春的朝阳,喝着小酒,看着书籍的场景。